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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临时盟友

  心灯居士真是一个废物,连追个人都可以追到让敌人再次杀回来,这样子的办事效率,难怪会死师父、没老婆,连应该到手的掌门之位都被心禅贼秃夺走。
  不过,听羽虹的说法,心灯居士似乎在与黑龙会的战斗中伤得不轻,那些重创始终未愈,这样的他或许根本没能耐与高手作战,可千万别是因为这样,他已经在战斗中被白起给干掉了。
  这个伊斯塔的煞星真是恐怖,也不去找势均力敌的高手来盯,像是方青书或是什么天龙的,要不然直接去干掉心禅,为民除害,那也很好啊,偏偏要追在我屁股后面,追得我气都快没了。
  (妈的,刚刚侥幸逃过一劫,现在又被追上来,这次我的脑袋和脑浆都保不住了,唉……
  几次惨败的记忆犹新,我知道对方是不逊于五大最强者的绝顶高手,不敢妄动,只好偷偷握住藏在怀里的破魔枪,祈祷这一柄新到手的神器能够发挥作用,最好一枪暗算成功,把面前这个死神给一枪毙了。
  只是,对峙的时间越拉越长,我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白起做事迅捷狠辣,从不浪费时间,之前和我几次交手的时候,说杀就杀,哪会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气势游戏,更何况他现在这样趴在地上,何来气势之有?事情显然有点怪异。
  (难、难道是……
  脑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虽说让人难以置信,但我仍是大着胆子靠近过去,看看究竟。
  (我靠,还真的咧……这家伙已经晕过去了,是怎么搞的啊?
  我大吃一惊,第一时间屏起气息,却仍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足以与五大最强者匹敌的高手,追得我魂都快没了的死神煞星,现在却失去意识倒在这里,这该说是老天有眼,还是说我走狗屎运了呢?
  趁敌病,要敌命,这点是我素来信奉的东西,大好机会摆在面前,我当然要把握机会下手,但是一时间我还拿捏不准他的修为能耐,要是一击伤不了他性命,他痛醒之后反扑,首当其冲的我第一个就要没命,所以下手的这一击,必须要全力以赴。
  召唤出淫神兽来攻击,这是我目前最强的杀着,但却显得不切实际,因为召唤淫神兽需要时间,而且能量波动颇为剧烈,正面作战则可,要闪电偷袭就太慢,所以还是使用新到手的破魔枪比较划算。
  首次尝试使用,我源源不绝地输入魔法力,破魔枪的黝黑外壳瞬间发热,我感到自己的魔力在枪内瞬间增幅,填充完子弹后,威力不住往上激增,整个过程绝不超过三秒,破魔枪就呼啸着轰发子弹。
  这一枪瞄准敌人的后脑,子弹破空发出的尖啸,远较我预期中更为强悍,如果成功命中,这一枪绝对会把敌人打成无头尸首。
  如果命中的话……
  魔力弹破空射出的瞬间,趴在地上的昏迷人体瞬间有反应,我肯定他还没回复意识,但却能够感应到我开枪的杀气,纯凭本能作出回应动作,其战斗意识之强,简直是骇人听闻。
  左手小指扬起,弹射出一缕真气,不偏不倚地命中我手中枪管,巨大震力传透过来,半边身体瞬间麻痹,再也握不住沉重的破魔枪,瞬间铁枪脱手,飞摔出两尺之外。
  但这一枪也没有完全落空,偏向射出的子弹,没有照预定目标击中脑部,但却射中了敌人的左小腿,在鲜血飞溅的同时,我也听见了脆耳的骨碎声,肯定这一枪绝对伤到了敌人。
  破魔枪脱手,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扑趴下去抢枪,第二个反应是自己绝对作错,应该趁这机会先给敌人补上一刀,否则他若真正清醒过来,我纵有破魔枪在手,又怎能再伤到他一条毛?
  捡回破魔枪,我第一时间就想要再开枪,但是枪抬起来,却再也对不准敌人的后脑,只看到一双冷笑中的眼神。
  “很不错的攻击,可惜……还差一点啊!”
  满是讥嘲的眼神,先是淡淡看了自己的左腿一眼,鲜血横流、骨肉粉碎倒插,不但伤得不轻,而且光是想都很痛,可是那双眼神中却看不出一丝痛楚,满不在乎的看过伤处后,目光没有多停留一秒,迅速移回我的脸上。
  对上这种敌人,我根本没有挣扎机会,被那森冷的眼神一瞪,沉重压力当真是令人心胆俱裂,拿捏在手中的破魔枪险些又掉下去。幸好,在这场一面倒的战局即将完结时,我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机会。
  无数次运用诡诈技俩死里逃生的经验,让我很懂得察言观色,尤其是读出人们的眼神。此刻白起的眼神,没有一点痛楚、没有一丝惧意,但我却仍从其中阅读出一个熟悉的讯息:不甘的讥嘲。
  纵横天下,堂堂一代绝顶强人,却死于宵小之手的不甘与自嘲!
  这种眼神我不知道看过几次了,几乎每个死在我手下的强人都有这种眼神,但以目前的情形,白起为何要这样子看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虚张声势。
  修练上乘武术或是高等魔法,都有凶险存在,纵然是天下无敌的绝顶高手,也可能因为练功或战斗所造成的暗伤旧患,突然走火入魔,不醒人事。敌人适才显然就是这种情形,现在虽然回复清醒,可是当真完全压下伤患了吗?只怕未必吧!
  如果是这样,情形就不同了。单纯取决于手底下功夫的战斗,难有侥幸的机会,可是只要能让我动起三吋不烂之舌,我就有把握争取优势。如果白起伤患尽愈,我只有闭目等死;如果白起是在虚张声势,那我可以争取谈判。两个选项的必然性太过清楚,我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决定答案了。
  所以,我握着破魔枪的手再一次紧了起来,大着胆子向敌人说话。交涉的内容实在很简单,如果单纯要求和解,反而会让对方看穿我的心虚,想要取得平等的谈判结果,最理想的策略就是先抬高条件,然后再由对方慢慢杀价,双方比较容易达成妥协。
  这种时候,与聪明人交易的好处就显现出来,双方连一句废话都不用说,谈判直奔主题,短暂的协议过后,最终的答案开始浮现出来,我同意尽可能配合白起的调查,他则是同意不用伤害人逼答案的手法。
  本来我们两人就没有直接的恩怨冲突,虽然我和伊斯塔有国仇家恨,但伊斯塔人向来自私自利,我才不信白起会把国家利益放在个人之上,所以谈判很快有了结果,而整个过程当中,他也只问了我一句。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答应?”
  “因为你舍不得。我在你眼睛里看到对生存的执着与渴望,这世上一定还有你割舍不下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一个无情的杀手有什么东西舍不下,但那不关我的事,我只要知道你愿意为这些东西妥协就好了。”
  自我评估,倘使我在这个时候开枪,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机率不足四成,最有可能的结局,还是他先干掉我,不过这种时候别无选择,只有赌上气魄来交涉,幸好,这次的交涉成功了,伊斯塔死神始终是高智能生物,听得懂人话,也有人性上的弱点,就此与我达成了协议。
  达成协议之后的麻烦事连接而来,既然暂时和解,彼此就是盟友,我总不好把受伤的盟友扔在这里,自己一个人上路去奸淫掳掠吧。理所当然,我要很讲“义气”地帮盟友裹伤,然后扛着他一起上路,这个时候心里才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一枪打穿他的左腿,如果是打伤他左脚拇指的指甲,现在不就省事多了?
  --------------------扛着新的盟友一起上路,我才愕然惊觉,刚刚如果开枪,同归于尽的机会不只四成,极有可能达到六成之多,因为肩上传来的重量,竟是出乎意料的轻,较诸一般这岁数少年的应有体重,他可能只剩下一半,从这一点就看得出他身体状况有多烂。
  看来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拥有足以匹敌五大最强者的不世修为,如果这些都是用特殊技术制作出来,相信其中定然存在拔苗助长的极端手段,虽然能够助长修为,但却只怕是以削减个人寿命为代价,要不然,大家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哪可能有这么大的技术差距?如果这种特殊战士这么好量产,怎么样也是黑龙会该先造出来,哪轮到技术逊一筹的伊斯塔?
  之前几次战斗交手,我只看到这个敌人的种种厉害之处,却完全没能够看到他的弱点,因为每次的战斗,我光是惊恐逃命都来不及,哪有余裕看他是不是可能暗藏隐疾?
  可是现在这样近距离看来,我就发现这个新“盟友”的问题着实不小,如果他肯让我进行检查,说不定我还会发现他一天之中只能威风几个时辰,剩下的时间有如废人一样我本来就不是喜欢饶舌多言的人,碰上这样的冷面煞星,更是一点说话的欲望也没有,然而,两个人这么闷不吭声地走上大半天路,对方的表情可以从头冰冷到尾,但我却着实感到不快,最后实在闷得受不了,就试着与旁边的人沟通,看看能不能攀点交情,为往后争取一点交涉筹码。
  问他的来历、问他的出身、问他的练功方式……通通得不到回答,盟友的脸臭得要命,我从头到尾自说自话,说到最后无聊要死,假如身边的这个人不是超级危险份子,我就一剑砍死他,踢到旁边的山沟去。
  在这种气氛之中,崎岖不平的山路走得格外辛苦,直到天色快要黑了,我们两个人仍然被卡在山区里,没有照我预定行程那样离开山区。这样一来,别说晚上去奸杀什么民女寻欢,我只能仓促找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山洞,作为今晚的藏身之处。
  干追迹者的露宿荒野,那是工作之一,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平常在荒山野岭过夜,一切自有阿雪、羽霓去张罗,铺草、砍柴、生火、觅食,怎么会轮到我自己亲自下去做?现在平白无故增添一场劳累,还要照顾伤者,真是有够倒楣。
  “小子,你应该要感谢我,病人在荒野还可以住得那么舒服,你算是走狗运了。”
  真是越想越不对劲,就算彼此暂时和解,那也只是不落井下石,用不着变成这小子的特别看护吧?既然和解,我用不着怕他猛下杀手,那是为什么要这样拼死拼活呢?
  “……不为了恐惧,难道是因为利益?这点你也是个怪人,居然没有出口向我要求些什么?”
  当我在山洞口升起了火,让火焰热气稍稍驱走洞内寒意,山洞里头忽然传出了声音,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语命中我正烦恼的问题。
  “向你要求?这句话很好笑耶,你能给我些什么?武功?魔法?还是钱?”
  我并非无欲之人,但是给我天下第一的武功,我也练不了,和拿到废物没什么两样;世上无双的魔法,我自己的淫术魔法就是了,当年法米特的暗黑召唤兽纵横无敌,若是我能充分掌握,伊斯塔根本不会有人是我对手;至于钱与珍宝,那些东西似乎用不着特别去求人。
  “不追求自身的强大,也没有太强的物欲,你这一生为了什么而活?”
  “谁告诉你我没有太强的物欲?我的物欲强得很,连色欲都是旺到不行,关你屁事,怎么样,杀手了不起啊?当杀手就可以随便干涉别人私事吗?我还想问你,除了杀人和抓人脑袋,你还会些什么?这辈子你又为什么而活?”
  我并无意去接触他人的人生,只是顺口回答了这一串话,说了之后才觉得自己无聊,里头那家伙根本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和他说得太多,要是惹得他恼羞成怒,最后还不是我自己要倒楣,何必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不过,山洞里头却没有再传出声音,静静的死寂一片,我以为这个盟友已经死在山洞里了,才刚想进去看一看,猛地劲风扑面,一样东西迎面抛掷过来,我急忙接过,发现那是一只酒壶。
  我不记得白起的身上有酒壶,这个山洞当然也不可能平白冒出一壶酒来,究竟是用什么手法无中生有,我实在非常好奇,但这一壶酒扔来的用意十分明显,我拍开酒盖,只觉得一股杏花香气扑鼻,浓郁芬芳,醉人中更有一股静心凝志的沁凉,竟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美酒。
  美酒当前,该喝还是不该喝,让我迟疑不决,若是冒冒失失把毒药一口喝光,那连死都会死得很好笑,若是不喝,似乎在胆色较劲上逊了一筹,若是被这个危险人物给看不起了,人家随时有说话不算话的可能……
  (不管那么多,先拼了!真要杀我,用不着还浪费一壶美酒下毒吧?
  金黄色的酒液入喉,出乎预料的香醇可口,酒性不算烈,可是入体后却迅速由腹中生出一股暖意,将四肢百骸的寒气尽数驱走,感觉暖烘烘的,甚是舒服,让人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叫好之后,清醒过来,不免有些尴尬,但盟友肯抛出这样的驱寒美酒,总算是善意的表现,为了要大家有个台阶下,我也该有个回应,于是就把这壶酒喝了一半,正要把剩“……酒我不要了,够资格与我喝酒的人,这块大地上并没有几个……”
  简单来说,就是我这个小人物没资格与他喝酒,所以他连酒壶都不要了。好不容易才开始的一点善意,现在完全成了一口闷气,我懒得再说什么,把自己行囊里的干粮扔一半到洞里,自己啃完另一半后,忍着肚里的不适,早早就在火堆边睡着了。
  -----------------------露宿荒郊野外,这一觉当然是睡得很不舒服,如果可以,我很希望像以前那样,偶尔会有菲妮克丝来入梦,大可做一场香艳春梦,填补我的淫欲,不过春梦这种东西显然也不是想有就能有,这是一个完全无梦的夜晚。
  到了大半夜,一种莫名的感觉,让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隐隐约约感觉到附近似乎正发生能量冲突,有很大的可能是爆发战斗。
  一个人若是自知讨人厌,睡觉就不该睡太死,省得睁眼一看,脑袋已经搬了家。我既然早有警觉,一发现附近状况不对,马上就惊醒过来,发现自己面前的火堆早已熄灭,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人也没有,应该是不会马上就大祸临头,但是那阵令我感到困惑的魔力波动,却仍是由一段距离外不住传来。
  这样看来,战斗与我无关,不晓得是什么人在附近打斗,魔力波动传到这里来。魔力波动的感觉不弱,还有刀剑呼啸之气,战斗中肯定有高手存在,而且还是牵涉魔法师与武者在内的复杂战斗,就不晓得是哪方人马在大乱斗。
  好奇心我当然有,不过今天为止的麻烦事已经够多,现在我背后的洞穴里还有一个危险人物躺着,实在不宜多生事端,横竖人家还在大老远外战斗,没发现这里另有旁人存在,我只要把野营的痕迹掩盖,继续倒头睡下,就不会惊动任何人,也不用惹麻烦上身。
  然而,这个盘算似乎打得太过如意,当我正开始收拾东西,预备销毁一切可疑痕迹时,远方的打斗声突然变得零零落落,似乎是其中有一方屈于明显劣势,而且还开始窜逃。
  逃跑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是东南西北那么多方向,哪个方向不跑,偏偏就往我这里跑过来,这下子就非常要命了。
  (真他妈的该死,想要好好睡一觉都不行,到底是哪方人马来了?
  答案很快就揭晓,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后,先是有个人影踉跄走出左方树丛,才一脚踏出,整个人就翻身栽倒,看样子是因为伤势太重,倒毙于地上。
  死人这种东西我早见得多了,看到有个家伙莫名其妙死在我面前,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但今天的情形却有些不一样,因为倒在我眼前的这个家伙,满头银白长发,尖细长耳,手挽长弓,赫然是一个精灵。
  精灵如果是出现在索蓝西亚,那就没有什么好奇怪,不过死在金雀花联邦就有点怪。虽然说金雀花联邦是民族大镕炉,境内有多个种族共处共生,但这里并非大都会中心,而是荒山野岭,三更半夜跑来一个精灵死在这里,不管怎么看都是怪怪的。
  这个人也算是死得凄惨了,长弓的弓弦已断,身上更是布满了刀伤,看来像是被人围攻而死。一个精灵在深夜里被人围攻,死于荒山,这件事当真是说不出的古怪,但他显然不是唯一的遇难者,在他之后,树林里头几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走出。
  出来的人全都是精灵,每个人身上尽皆带伤,有些甚至比那位倒毙的老兄伤口更多,踏出的每一步都在地上染出鲜血,印出一长道血痕足迹。纵然是精灵,流的血也是红色,不过真正使我心惊的,是这批精灵们佩带的装备,并非普通旅行者所用,而是来自索蓝西亚军方的高性能装备。
  这几个精灵佩带的魔法长弓与银丝软甲,都是军方专用的一级货色,加上他们虽然伤得不轻,但整组行动间仍维持着行军的严谨感,看来应该是来自索蓝西亚的特种部队。
  (索蓝西亚的特种兵,跑来这里作什么?难道除了杀手满天飞之外,特种兵也开始满街跑了吗?唉,这是什么世道啊……
  不过我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特种兵不会无故到处跑,应该是执行某种重要任务,有一个领袖人物带队,而目前在金雀花联邦之内,实力最强的索蓝西亚军人,似乎是……?下的半壶扔回去,洞穴里头传来疲惫的语音。
  仿佛呼应我的想法,树丛中闪出一道耀眼银虹,虹光过处,树木全部被砍倒,一个敏捷轻快的身影从里头跃出。
  尽管铠甲上染满了鲜血,但圣洁的银光却依然闪亮,仿佛是地上的银色月亮,皎洁地驱走了周围的黑暗;铠甲中包裹的少女香躯,因为银甲的完美合身,显出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在长戟呼呼挥动之中,尤其显得明艳英武。
  我的女性宿敌之一,碧安卡。希恩。
  一见到她,我就大概能把握出整件事的轮廓了。看来我的行踪实在很不保密,不但白起追来,心灯居士和羽虹追来,就连碧安卡都随后而来,三批人马目的不同,但看来是碧安卡的运气最糟糕,不但落在最后头,而且还像是被人黄雀捕螳螂,暗夜伏击。
  和人类相比,精灵们不擅长使用近身肉搏的武术,战斗中往往是凭借魔法、速度、弓术取胜,搭配适当的魔法武器,威力倍增,根本不给人靠近的机会,站得远远的就把敌人打死了。不过,倒过来说,如果精灵们被人伏击,一下子给欺到近处,猝然奇袭,那么除了碧安卡这种武技卓越,又有神器护身的特殊案例外,其他精灵肯定要吃上大亏,甚至付上惨痛代价。
  (古怪,索蓝西亚树敌虽然不少,但这好歹是金雀花联邦,哪个国家敢冒违反国际公约的风险,在这里袭击他们?
  碧安卡有神器护身,为所有同伴断后阻敌,但在她飞身掠出树丛时,我虽看不见外伤,却觉得她的动作有些僵滞,应该是在战斗中吃了亏。这实在是不容易,因为碧安卡本身实力不弱,再加上那个光属性的神圣铠甲护身,就算是比她更高一阶的敌人,也不易给她实质伤害,当日如果不是心禅贼秃的如来神掌轰走了她,我还真不知道要拿她怎样才好。
  有碧安卡这个硬手做主将,加上其他的精锐特种兵,战力殊不可轻,是什么人能让他们这样狼狈窜逃?
  “敌人追上来了,结成方阵,重伤者在内,还能行动的人在外头守住!”
  碧安卡的指示正确,但效果却很令人遗憾,因为她的精灵同伴早已倒得乱七八糟,几乎个个都是重伤者,除了她本人以外,根本就没剩下什么还能行动的人了。
  而敌人也在这时候缓缓现身,先是十八头液体模样的巨蟹、巨蟒自树林中踱出,直逼精灵们的前方,接着又是十多个黑衣、黑头套的忍者,由地底慢慢浮上来,断去了精灵们的后路,堪称是完美的包围。
  黑龙会的忍军部队。
  看到这一幕,我就不觉得奇怪了,黑龙会和大陆诸国都有仇怨,无论与哪方人马战起来,都不值得奇怪,而忍军部队的厉害,过去我曾吃过苦头,不过都是小规模的零星追杀,今晚这场夜仗才真正让我见识到他们的实战威力。
  忍军部队不是只有那些神出鬼没、来去无踪的忍者,从那些充作前锋的液体幻兽看来,队伍中肯定有水系术者辅助,一面制造出种种虚渺幻象,一面用尽刁钻古怪的手法辅助攻击。
  精灵们最擅长的也是魔法,但碰上准备充足的水系术者,却很容易吃上大亏,魔法才刚要使用,就被水系术者给“反击”康掉,在短短数秒的呆愣空隙中,早已藏匿在地下影中等着这一刻的忍者闪电攻击,或是毒镖,或是短刀刺杀,精灵们还来不及组织下一波攻势,身上就中了个十七八刀,死得乱七八糟了。
  反击咒语,素来是其他魔法系的术者最忌惮水系魔法之处,尽管有每天只能使用四次的限制,但忍军部队的水系术者战法却极为辛辣,倒过来利用敌人对反击咒语的顾忌,使用种种诱敌手段,更是压得精灵们绑手绑脚,一败涂地。
  (原来如此,反击咒语不只是魔法技巧,还可以拿来当心理战的要件啊,这个要学起来,嗯……
  能够欣赏这样高水准的战斗,诚然是一件喜事,不过乐极生悲就很糟糕,因为在战斗已经一面倒的时候,这群不速之客也越来越靠近我藏身的山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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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1-14 16:56 #21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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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阎罗尸螳

  碧安卡本身的实力,只是不好对付,但穿上那一身神圣银铠的她,却只能用棘手两字来形容,防御、抗击力强大不说,还对几种魔法都有泛属性的削弱效果,真是很难对付的东西。
  不过天底下的东西,有法故有破,没有真正永恒不破的神器。像这类神圣属性的铠甲,只要放入含有怨念的污血浸泡,时间一长,自然就会被污化、毁坏,犹如承受万年的腐蚀。即使做不到长时间浸泡,如果远距离使用污化诅咒,也可以产生暂时封印的效果,正好比此刻,藏身在一里之外的黑龙忍军,肯定正忙于倾倒大量怨血,透过魔法而形成诅咒,迅速污化碧安卡的神圣银铠。
  全神贯注于眼前战斗,又被污化诅咒影响精神状态的碧安卡,手中长戟挥舞得越来越猛,招招都是玉石俱焚的惨烈打法,逼得敌人不敢正面应敌,但她却全然没察觉到,自己银白色的铠甲上,慢慢泛起了一道道狰狞而凄厉的血纹,由浅而渐深,让本来如月光般皎洁的银辉黯淡下去。
  污化诅咒的效果确实发生,虽然我不是首当其冲的主要目标,但也觉得头晕目眩,身体非常地不舒服,如此一来,就逼得我要做出反应,驱动水火魔蛛,在凰血牝蜂的掩护下前进,发动攻击。
  两大淫神兽的战力,并非寻常忍者能够匹敌,一般的水系咒法也对淫神兽产生不了作用,更何况我还握有暗藏水系咒语的神器,抓准机会反击破坏,打得敌人阵脚大乱,眼看两头淫神兽所向披靡,我大有希望杀出重围,哪知道战局在这时发生变化。
  “唉……”
  先是山洞里头隐约传来这样一声叹息,我还不解其意,陡然之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坠落时候的劲风并不强,但是落地的声势却强得无与伦比,黑影踩降在水火魔蛛的背上,也不见怎么抬腿作势,居然将硕大的水火魔蛛硬生生踏毙,坚硬如装甲般的八爪身躯在轰然声响中四分五裂。
  “啊!”
  在血肉相连的剧痛之中,我眼睁睁看着水火魔蛛灰化消散,成为满天的烟尘,更讶然于这个莫名乱入的黑衣人。黑衣、黑裤、黑靴、黑头套,就连手套也是黑色的,看来依稀有些熟悉,我搜索着脑里的记忆,陡然之间想起一事。
  “啊!是你。”
  之前白起与方青书、天龙、阿雪多方混战的时候,曾有个神秘黑衣人对我施以援手,抛索将我救走,现在回想起来,两个人的身形、服装完全一致,这个人就是上趟帮助我的救星,但他为什么这次改变立场,一现身就踩毙淫神兽,陷我于不利处境呢?
  (还有,他能够一脚就踩死淫神兽,如果淫神兽本身没有问题,那他的武功岂不是……
  我想到的问题,碧安卡似乎没有意识到严重性,一见我身边少了一头淫神兽,立刻朝这边发动抢攻,长戟到处,几名黑龙忍者触身立毙,勇不可当地冲杀而来,我见她来势汹汹,连忙召回凰血牝蜂防御。
  “法雷尔,你今天死……”
  少女的娇叱,半途被一声暴喝给打断。
  “死你娘亲!”
  黑衣人大喝一声,左掌水平挥出,早已拼杀得精疲力尽的碧安卡中了这遥遥一击,长戟脱手,整个人像是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摔坠落地。
  纵使圣铠被诅咒污化,但是一击就把碧安卡击飞,这手功夫可真是惊世骇俗,全场刹时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面面相觑,凝望着这个不知敌友的神秘黑衣人,只见他向黑龙忍军点了点头,缓缓说话。
  “我是忍军的新任小队长,上面说你们办事不力,这边从现在起由我来指挥,所有人听我命令办事。”
  不是大吼说话,但声音听起来却很宏亮,仿佛两块大石头在嘴里摩擦的吵杂声,不像正常人类的语音,可能是像武间异魔那样的改造怪物。想到这一点的我为之大骇,料不到黑龙会居然如此邪能通天,死了一个武间异魔,这么快就又制造出递补人选,一身武功之强似乎犹胜武间异魔。
  (他自称是小队长,武功已经强成这样,那他上头的大队长还得了?呃,忍军部队的头目是鬼魅夕啊,就算是那个巨乳妞也没这么强吧?
  疑惑的人似乎不只是我一个,因为就连黑龙忍军也闻言骚动起来,一名首领模样的人甚至主动出来质疑。
  “你胡说!忍军独立行动,向来不受其他组织干扰,不可能突然派人来指挥,更没有小队长这个职位……”
  “位你娘亲!这样和长官说话,不分尊卑!”
  又是一记头也不回的挥掌,这次结果可严重得多,那个忍者既没有第六级修为,也没有圣铠护身,被这凌空掌风一击,口中鲜血狂喷,只怕是满嘴牙齿都碎光了。
  “啊,是敌人,大家战吧。”
  “战你娘亲!”
  黑衣人凌空一拳挥出,一名忍者胸前开出血淋淋的大洞,骨肉连同护心镜一起被打穿,恐怖的拳劲没有吓退其他忍者,一场激斗就此展开。
  而被搁在局外的我完全给弄糊涂了,这个黑衣人救过我,但是这次一现身就踩毙我的水火魔蛛,打晕碧安卡,连黑龙忍军都照杀不误,究竟是何方神圣?何路人马?
  就听到忍军群中娘亲声连天,每喊出一声“娘亲”就是一人碎尸倒毙。黑龙忍军的实力极强,团体战尤其有优势,可是在这名神秘黑衣人跟前,无论什么攻防战术都徒劳无功,他随手一击,必然有数人毙命,势如破竹般扫荡着一众忍军,转眼间,不可一世的忍军部队已被打得兵败如山倒。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口胡!我是铁拳无敌的娘亲武神!”
  这个自我称呼实在搞笑,可是在致命重拳的威胁之下,没有谁笑得出来,我目睹着这荒唐的一切,还打不定主意是该逃或是该留,耳边却突然传来山洞内部的传音。
  “一步之差,居然被这疯子给追了上来,真是不好……”
  直传到耳里的叹息声,让我大声叫了出来。
  “啊,这个娘亲武神是你的对头?太好了,你自己出来摆平他,不要连累其他人了。”
  “我此刻旧疾发作,不能与这狂人交手,马上要用金蝉秘术脱逃离开。你帮助过我一次,我会还你这个人情,让你有可能从这狂人手中逃脱,但如果逃脱不了,那你就……慢慢享受吧。”
  “啊!享受?享受什么东西啊?你他妈的不要说话只说一半啊!”
  我高声喊叫,山洞里头却是没了声息,而这时候娘亲武神也已经把忍军部队屠杀殆尽,只剩下几个幸存者逃之夭夭,他也无意去追,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朝我这边望来。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邪恶的怪笑声,配上那种仿佛石头摩擦似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全身汗毛直竖,满是不安。
  我被娘亲武神笑得遍体生寒,想说他总算曾经救过我,应该不会对我有杀意才对,于是便很老土的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桀桀桀桀……我要一样东西……桀桀桀……”
  “呃,不知道大侠是要什么东西?是金银珠宝呢?还是奇异珍宝?只要是在下能力所及,就算赴汤蹈火也要为您取得,以报您的救命之恩。”
  “桀桀桀桀……一样东西……你身上的东西……桀桀桀……”
  这家伙果然是白起的同路人,两个家伙都想要我脑里的东西,真不知道我脑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这等抢手。
  “这个……我的脑关系生命,一旦没了就很麻烦,不晓得您能不能……”
  “桀桀桀桀……脑子有什么用?不要脑子,要你的……桀桀桀……屁股!”
  最初我以为自己听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看见娘亲武神比出了中指,还猥亵地作势往上捅了捅。尽管整张脸都被蒙覆在黑巾下,但那样子看来真是说不出的淫贱。
  “这……男人有什么好搞的,男女交合才是王道,那边有个漂亮的精灵美少女,前辈你不如还是……”
  我尝试转移目标,把倒楣厄运推给碧安卡,好让自己逃过一劫,但是娘亲武神却好像听不见一样,仍旧对我摇晃那恐怖的中指。
  “桀桀桀桀……女人不要……桀桀桀……男人……好物……桀桀桀……”
  “岂、岂有此理,要人脑袋已经够过分了,居然还对男人的屁股有妄想,你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我……我和你拼命啊!”
  就算是面对死亡,我也不曾有过这种惧意,为了不让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踏入玻璃圈中成了基佬,我决意拼命死战,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开溜逃跑。
  不过这个决心却马上就碰到严重打击,因为我才刚刚一喊,要催动凰血牝蜂做掩护攻击,甚至准备让淫神兽自爆,来争取逃拖时间,哪想到娘亲武神举手一挥,凰血牝蜂就在一声剧烈爆炸中粉身碎骨,半点残渣也没剩下。
  两大淫神兽的战力绝对不弱,联合起来的威力,若是操作得当,足以和冷翎兰、羽虹一拼。虽然尚不足以与第七级高手争雄,但就算是加藤鹰、武间异魔那样的强人,也要倚仗兵器之利,才能在短时间内击杀淫神兽,这个娘亲武神徒手作战,却一招就把凰血牝蜂给了结,武功高到简直离谱,黄土大地上什么时候生出这种人物来了?
  (该不会……是来自海外异大陆吧?白起这个臭小子,自己一个人逃跑,故意留我一个人在这边“享受”妈的,这个娘亲武神该不会是他以前的相好,两个人后来翻脸,这人才追出来搞老情人的?
  连续两头淫神兽被消灭,我全身都因此而剧痛,差点就要倒在地上打滚,只不过想到这么做的话,说不定那个变态基佬直接来个饿虎扑羊,那我就要含泪下地狱了。念及这点后果,我拼了命维持站立姿势,脑里转过无数念头,想找出一条生存之道。
  (浑蛋臭小子,刚刚还答应我会尽力帮我一把,现在怎么没声没息了?唔,水火魔蛛和凰血牝蜂都完蛋了,淫兽和淫精灵更没有用,我该怎么办?莫非要自杀保护贞操吗?但这家伙淫贱成这样,就算自杀他可能都会奸尸……难道真的要我动用第三淫神兽?
  想到我的第三头淫神兽,我脑中浮现了一个紫光大蛹的形象。
  东海幽灵船一役,我与邪莲合体交欢,诞生了我的第三头淫神兽,从祭礼的素质、当时的状况来判断,这头淫神兽应该威力很强,不过从诞生那一刻起,我就只看到一个紫色的大蛹浮在半空,后来还被无头骑士给一击而破。
  之后在追迹者的旅程中,我好几次尝试召唤这头淫神兽,希望一睹其真面目,在召唤过程中,我强烈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无论我怎样反覆唱咒,却都得不到回应,就像我只是念了一段无意义的文字,淫神兽根本理也不理我。
  私底下实验召唤失败,我从没把这个让我失望的东西列为实战工具,不过现在情势紧急,我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只好孤注一掷,把胜算希望赌在那个尚未命名的淫神兽。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那个东西!”
  召唤的唱咒说完,我顿时感觉周遭大气波动,与之前几次有些不同。这个不同并非来自我本身,而是某种外力,从一里外的某处源源不绝地传透过来。
  之前黑龙会的人在那里施放污化诅咒,但娘亲武神大杀黑龙忍军后,那边就没了动静,好像已经受惊而逃。可是在我把召唤咒文唱颂完毕之后,那边突然产生魔力波动,一度中断的怨念与阴气再次蕴生,而且比之前更强,死者怨血中所蕴含的仇、痛、恨、毒,完全被释放出来,更化作阵阵寒风直吹一里外的此处。
  (怎会?是什么人在那里操作?白起吗?他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
  许多念头在脑里一晃而过,来自远方的阵阵寒风已经吹到,被吹过的地方都给低温凝结成冰霜。风中蕴含着数百名死者的怨毒,隐约还听得见阴魂哭号,是名符其实的阴风,而在这阵阴风狂吹过后,整个气氛便大大的不同了。
  倒地昏迷的碧安卡,圣铠上所染的凄厉血纹,慢慢淡化消失,变成一缕缕红烟飘散向天空,与疾吹过来的阴风结合,刹时间天愁地惨,凄凉的怨魂哀哭声由小转大,最后更被一声仿佛来自地狱之底的哭号声给掩盖过去,同一时间,我胸口像是给大铁锤重敲一记,觉得心神剧震,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某种不能解释的感觉,让我抬起头来,赫然发现正上方十尺处的半空,不知何时漂浮起一片血云,正在高速飞旋转动,吸收附近的极阴之气,把亡者怨毒尽数吸化后,迅速由红转黑,跟着好像有某样东西从旋转云涡中慢慢降落下来。
  是一个泛着紫色光芒的大蛹!
  我在幽灵船之役后就不曾见过的第三淫神兽,终于被召唤出来了,但奇怪的一点是,水火魔蛛、凰血牝蜂两大召唤兽,是从被召唤现身的那瞬间开始,大量汲取我的魔力,但这紫光大蛹虽然出现,我却没有魔力被汲取吸收的感觉。
  (怎么回事?这头召唤兽到底是怎么搞的?继续再给我耍废下去,我可就麻烦啦。
  仿佛听到我的声音,紫光大蛹突然有了变化,外表蛹壳层层剥落,露出了内里的异形生命体。
  紫光大蛹内孕育出的奇异生命体,乍看之下,很像是一具奇异的人形干尸,又干又瘪的枯黑躯干,看不出是男是女,断去手掌的双臂被铁炼捆缠,突出的肩骨被一双铁爪刺入扣死,躯体上满是血痂伤痕,仿佛经历过长年的酷刑拷打。
  比起枯黑的躯干,那颗干瘪而残缺的头颅,更是让人怵目惊心。头盖顶上生长着邪异的银毛,仅余下一个空洞血眶的左眼、被针线缝起的右眼,虽然没有流出血泪,却仍让人感受到它的怨与痛;被撕裂的嘴巴,露出血淋淋的两排牙齿,舌头被削去了一半,断口犹自淌着墨绿色的黏液。
  这真是一头无比惨痛的淫神兽!不知是否因为诞生环境特异的关系,这头淫神兽的骇人程度,远胜过水火魔蛛、凰血牝蜂,但与那惨厉外表成正比的,是它内蕴未发的无比怨念与绝强力量,身为它的宿主,我清楚感觉到那股吞噬生命的黑暗能量,正如溃堤怒潮般澎湃而来。
  (好、好强啊!这个力量……超过魔蛛与牝蜂三倍,不,起码五倍啊!这趟有救了……哎呀!这样才糟糕啦!
  我陡然想起幽灵船之战的经验,无敌的暗黑召唤兽,对宿主的能量索求也是大得异乎寻常,这样一来,我才一作战就被吸干了。
  然而,事情却似乎不是这样。我虽然开始感受到魔力被汲取,但那个流量却极其轻微,轻微到大概只有平时驱使水火魔蛛的一半,这不禁让我又惊又喜,一匹跑得又快又不吃草的千里神驹,那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宝,世上怎么会有这等便宜事啊?
  信心大振,我开始驱使淫神兽,催促它做出攻击。枯瘪的头颅,像是朽木般僵硬转动,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盲目血眼,转移到敌人的方向。
  巨大的压力临身,那个不知所谓的娘亲武神似乎也察觉厉害,主动抢攻,脚下一踏一掀,轰然巨响声中,方圆十余尺的地面整块翻掀过来,连同过百树木,天崩地裂似的轰砸向淫神兽,而他本人也化作一道黑影,混杂在十数吨重的土石碎木中,朝淫神兽发动攻击。
  “阎罗尸螳,给我宰了这家伙!”
  仿佛为了得到命名而雀跃,阎罗尸螳发出了一下尖锐的鸣叫,似是欢愉,却像无数冥府怨魂齐哭般,令听到的人浑身血液为之僵凝。
  跟着,就是一声清亮的金属碎响,束缚住阎罗尸螳双臂的铁炼、锁肩的铁爪应声迸裂,阎罗尸螳由紫茧中彻底解放,露出了完整的身躯。
  断去手掌的双腕上,生出了螳螂似的镰爪;腹部下方的肢体,亦是青色的螳螂身躯,背后还长出半透明的昆虫网翼,看上去就像是人体与螳螂的扭曲结合,被强行困锁在同一个身躯内。
  阎罗尸螳的专属攻击,是成千上百的真空光轮。如同镰爪电斩,过千个真空光轮在刹那间浮现,只做一件事。
  削!
  千百真空光轮错乱飞舞,正削、侧削、斜削、折绕回削,过千种不同的攻击轨迹,靠着光轮的激烈旋转而一再增速,到了难以用肉眼正视的程度,刹那间只见无数光虹穿土、破石,把所有一切阻挡的东西都给削斩开来,整个空间就剩下尖锐的破风急削声。
  如此威势,就连我也吓了一大跳,因为要一次运出上千个真空光轮,那绝对有屠龙之力,换言之,足足是第七级强者的修为境界,我居然可以凭空跳级,进入这梦寐以求的境地,而且魔力耗损还不甚剧烈,这简直让我怀疑自己是否身在梦中。
  千百道真空光轮的高速急削,十数吨重的土石根本如若无物,眨眼之间就分崩瓦解,而在满天土尘散落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某种强烈的冲击波,似乎那个娘亲武神尝试做了什么反击。
  抬头一看,在无数的土尘当中,一缕强烈金光炽盛绽放,凝聚成一堵坚固的真气之壁,赫然把狂削而来的千百真空光轮尽数挡架,一个也不能突破于其内。
  (动真功夫了!
  我不惊反喜,因为阎罗尸螳的实力尚未见底,敌人越是顽强抵抗,越能测出阎罗尸螳的真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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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残破菊花

  我的估计,确实是一点也没有错。娘亲武神的实力真是很强,如果可以,我非常想见识他的真面目,因为能够纯以护身真气挡住千百光轮斩击,这手护身气功委实了得,已经是我生平所见的有数高手。
  不过,阎罗尸螳的威力却更胜一筹,千百道真空光轮看似无法突破敌人护身劲,但却在接触不久后发生变化,锋锐的真空光轮骤然扭曲活动,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盘缠蠕动,跟着更蜕化为无数触物即钻的血蛆。
  能挡千枪万刃的护身真气,在数千条血蛆的钻蠕下,竟是不堪一击,轻而易举就被穿透过去,紧跟着,势如破竹的数千条血蛆,覆盖住金光内的整具躯体,用能够钻穿钢铁的渗透力蚀血噬肉,摧筋碎骨。
  这结果连我都大感意外,料不到真空光轮竟能变化生物,做出这等诡奇的战术,而眼前千疮百孔、无数血蛆来回钻窜的残躯,也确实让我看得背后直发毛,只听得耳边响起一下长长的凄厉惨呼声。
  “啊~~~~~”惨呼声半途断绝,无数的血肉碎块,在土尘之中飘飘撒坠于地,代表魂魄的朵朵青紫色幽光飘上天空,复又为黑云所吞噬,阎罗尸螳发出象征胜利的悲怨嚎叫,为这短暂却极度惨烈的一战画上句号。
  阎罗尸螳在吞噬掉敌人魂魄后,也就消失于空中,一切慢慢回复正常。我仍怔怔地望向半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莫名其妙的一个晚上,战斗程度堪称激烈,死伤也是极为惨重,除了我与昏迷的碧安卡,基本上没有半个活人存在,无论是黑龙忍军或是精灵,还留在这里的都已经死光死绝了。
  敌人的实力很强,黑龙忍军的团体战力令我大开眼界,而那个能将黑龙忍军轻易败杀的娘亲武神,尽管行动乱七八糟,不知所谓之至,但武功可真是高,足以列入黄土大地十强之内的高,我可以把这样的高手干掉,简直是不可思议。
  第三头淫神兽的杀伤力,远远超乎预期,最令我惊奇的难得之处是,对宿主的负担竟是如此之轻,仅需要付出驱动淫兽、淫精灵的魔力,就能策使这样强大的战斗生物,这件事美得像是在作梦一样。
  (太屌了!这么强又这么省魔力,难怪当年法米特会天下无敌了!咦?
  我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法米特能够无敌于五百年前,是靠六大暗黑召唤兽,而阎罗尸螳如此邪异凶戾,大大有别于水火魔蛛与凰血牝蜂,难道是我误打误撞摸出了制造暗黑召唤兽的法门?
  虽然说,阎罗尸螳还没有像我前几次异遇中所见,具有美女与虫体结合的暗黑召唤兽特征,不过外形上确实已是人身虫体,要说摸对了方向,还真是很像有那么一回事。这个发现让我兴奋得跳了起来,但接下来想到制造暗黑召唤兽成功的关键,却又是毫无头绪,全然摸不清方向。
  (不过,完全体的暗黑召唤兽应该比未完成版更优秀,为什么会险些让我力竭而死,还远没有未完成版的省力呢?难道完全体就是用魔力换取战力?或者,嗯……我召唤出的,是法米特的召唤兽,不是我的,她们也不承认我是主人,所以才会造成巨大负担……会是因为这样吗?
  无数技术问题,在我脑中纷至沓来,尽管明知道一时间不可能得到解答,却忍不住动脑去想,认真思考。
  蓦地,旁边一道劲风急掠,我吃了一惊,快速退后数步,拉开距离,却见到一个人脸色极坏地站在我面前,正是战斗中弃我而去的白起。
  “我做错了一件事。”
  没多说什么,白起就抛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我想半天也难以索解,正想追问,他瞥了瞥我腕上的贤者手环,道:“这东西不错,你平常戴着不离身?”
  问得古怪,我却知道白起看出了贤者手环的价值,晓得我绝不会轻易让这宝贝离身。事实上,我还没有足够资格使用贤者手环,它的能量运作古里古怪,常常一戴上去就几天拔不下来,想离身也没办法。
  “不离身就行了。”
  白起闪电出手,猛地握住了我腕上的贤者手环。怪异的是,他明明是抓住手环,我却感到脑部一阵剧痛,仿佛万针齐刺,忍不住痛得嚎叫出来。
  “我以万物元气锁为你下了禁制,往后你使用第三淫神兽的时候,就会头痛欲裂,如此就可以节制你使用它的机会。”
  剧烈疼痛渐渐平复,我听见白起这么说,气得差点骂出娘来。我能够召唤出阎罗尸螳来,确实是白起的协助出了大力,以黑暗血祭完成了淫神兽的最后催生,但他现在故意夺去我刚到手的战场至宝,这就让我恨得牙痒痒,发誓一定要他死得很难看。
  不过,白起为什么这样做?如果他是忌惮阎罗尸螳的威力,大可以现在就直接杀了我,永绝后患,以他瞬间出手制住我的力量,显然已经压下旧患,绝对有实力这么做,为什么不呢?
  “那个理由我不会解释,你暂时也不用明白,但我很确信一件事,就是日后你必定会因此而感谢于我。”
  离谱的哑谜,我当然是猜不出来,但形势比人强,只得先行忍下这口气。
  “喂,这笔帐我先吞下,但你暗算盟友,违背我们早先的协定,这又该怎么算?”
  “你想要怎么算?我不会帮你奸淫妇女。”
  “聪明啊,那就这么办吧,我也没兴趣在荒山野岭办事,你替我摆平这件垃圾,如何?”
  我所说的垃圾,自然就是碧安卡了。这名娇小可爱的精灵美少女,在血战中伤得不轻,又受娘亲武神的重击,昏晕过去,但这时已经醒来,手粘り??窈莺莸氐勺盼摇!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都在战斗中粉身碎骨,一定时间之内无法重生,我又战得神困力乏,现在根本没有可能与碧安卡战斗,如果不托庇于白起,那么别说其他的非分之想,我立刻就要死在这里。
  白起的武功远在碧安卡之上,但他似乎也有几分迟疑,考虑着如何阻吓碧安卡,却不对她造成实质伤害,毕竟一名存心拼命雪耻的女人,要阻断她的复仇之念并不容易,所以白起陷入一阵短暂的考虑。
  纯以外表来看,白起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平凡少年,没吃过他苦头的碧安卡自然不晓得厉害,握戟蠢蠢欲动,而我则是好整以暇地在旁看戏。
  正当碧安卡要有实际行动,沉思中的白起突然有了决定,先是看了看我,好像在我身上得到什么灵感。
  “精灵族的小姑娘,有没有听过一个精灵族代代相传的故事?一个热爱花朵的精灵少年,某天不慎把他手中的花朵掉入灵泉,他因此哭得非常伤心,感动了泉水女神,现身在他面前,双手各执一朵鲜花,向他问话……”
  白起这番话如果不是见闻广博,就一定是胡说八道,因为我在过去这一年多里头,对索蓝西亚的各种民谣、传说故事也略有涉猎,类似故事不是没有,但故事主角却是一名樵夫,掉入泉水的也是两把金银斧头,哪来什么爱花的精灵少年?
  真正见鬼。
  不过白起没给我们质疑的时间,话说到这里,他就突然动手,随意一脚踏向地面,周围数十尺的地面如遭千刀万刃切割,顷刻间化为无数细小方块,崩滑滚坠,令得不久前被娘亲武神弄到一塌糊涂的地面,变得平滑细软,如同沙地。
  这手神功直追五大最强者,连早有心理准备的我都仍受震惊,碧安卡更是目瞪口呆,什么战意斗志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但是,真正令我们更吃惊的事情,却是现在才发生。
  一声不吭,白起对碧安卡竖起了中指,就好像娘亲武神刚才做的那样,淫秽地上下比动,在碧安卡渐渐发白的脸色中,接着说完他的鬼扯故事。
  “女神问少年说:你掉进泉水的是这朵幼滑红嫩,紧缩有劲的小小雏菊?”
  白起露出了微笑,高举的中指像是一件恐怖武器,“……还是你那朵将要残破不堪的大菊花呢?”
  回想到被娘亲武神威胁时候的感觉,就算是我这么奸滑的歹人,都会打从脊椎寒到脑门,碧安卡首次面对这种威胁,精神上的压力可想而知,也就难怪她会发出那样一声恐怖的尖叫。
  “哇啊~~~~~”实力差距加上异类威吓,碧安卡终于萌生退意,回复理智的她立刻飞身而走,手中长戟挥舞断后,眨眼间就奔出老远,我们只听见她惊惶的声音遥遥传来。
  “你、你们两个家伙变态的!变态啊~~~~”惊惶失措的精灵美少女高速逃逸而去,而我听着那越来越远去的声音,难以忍住自己的笑意,最后终于捧腹大笑,几乎笑到滚倒在地。
  而制造出这个大笑话的始作俑者,却像是感受不到什么喜悦,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有什么好笑的吗?”
  “当、当然有啦……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哈嘿嘿哈……你刚刚比中指的那一笑,好淫贱啊……唔嘿嘿嘿……”
  “是吗?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
  该笑的时候不笑,这看似冷淡的少年,却在这时候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轻声地说话。
  “这应该算是……入境随俗吧。”
  ——————————其实,“入境随俗”这种想法,或许是一种带有颜色的歧视,不过我们确实忍不住会这样想,而且相信有这想法的外国人也不少。
  如果说,不男不女的人妖怪物,是伊斯塔巫师的特色,那么与常人性向有异的基佬和拉把腐女,好像就是金雀花联邦的地标。这个说法当然不公平,因为同性恋者到处都有,只赖给金雀花联邦很没道理,然而,其他国家对于同性恋并不宽容,某些保守国度非但打压,甚至进行捕杀,只有金雀花联邦明文保障同性恋者的权益,所有同性恋者都可以公开活动,不用跑到特殊场所去。
  所以,对我们这些外国人来说,金雀花联邦就成了基佬之乡,这个刻板印象的流传,相信不是当初立法贤人的本意了。
  撇开闲话不提,我和白起这一对暂时不分敌友的旅伴,在经历几天的旅程后,终于到了芝加哥。
  行程的后面几天,都是在荒山中翻河越岭,并没有什么特殊惊险之处。由于多了这个麻烦旅伴的钳制,我也没空再溜去奸淫掳掠,危害无辜,这趟落单之旅的本来目的可以说是完全落空,我想要藉着奸杀处女来助长修为的如意算盘,自然也是整个泡汤了。
  只是,我却捞到超乎预期的更大好处。阎罗尸螳的诞生,威力大得异乎想像,比起前两头淫神召唤兽,杀伤力简直是三级跳,隐约更摸对了暗黑召唤兽的路子,这可比奸杀过百名处女能得到的助益更大得多。
  偏偏就在我为本身好运欢喜若狂的时候,被浇上一桶冷水。我自己私底下测试过一两次,每次尝试要召唤阎罗尸螳,脑袋就仿佛万针钻刺,痛得像是要炸裂开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压不下去,看来除非能破解那见鬼的万物元气锁,否则就如白起的预告,只要我一召唤阎罗尸螳,这强烈剧痛就会缠着我不放。
  可恨到家,若非被这限制住,往后战斗我根本不用花脑筋,只要轻轻松松召唤出阎罗尸螳,就可以扫荡战场,虽然还不足以与最强者为敌,但碰上方青书、加藤鹰之类的高手,我都有相当胜算,第六级修为以下的高手根本不堪我一击。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几天我一直尝试与白起多套点关系,他是一个心防很严、很不容易流露内心想法的人,只是因为他被迫要与我维持友善关系,与他攀谈的时候总要回我一两句,就在这么一问一答之间,泄漏了他的想法。
  他的人其实不坏,一般时候也算讲道理,只要没有利益冲突,白起甚至是一个温和而有礼的少年。只不过,如果被这点给蒙蔽,忽略掉他的危险性,这个看似清秀温柔的少年,就会在一瞬间把人的性命夺走。
  白起的身体状况并不好,说得明白一点,根本就是非常烂。太阳下山以后,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会咳嗽,咳的声音很重,仿佛整个肺脏都已经溃烂腐败似的,体力也非常虚弱,在多次目睹他发病的模样后,我对他的最初印象开始改观,觉得这个伊斯塔的超级战士,可能根本是个制造失败的超级瑕疵品。
  但不管是怎样病重,白起再也没有失去他的力量,即使是他咳得最厉害的时候,我仍能感受到那如同剃刀般冰冷的危险压迫感,正从他身上源源不绝地散发出来,纵然是想要靠近过来捡便宜的食尸狗,被他眼神一扫,就吓得夹着尾巴逃跑了。
  “你也真怪,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不找个地方去休养,真的想把命送在外头吗?”
  忍不住心中困惑,我向白起这么问着,而他仅仅回答我,“该执行的任务,就必须完成。”
  在旅程的后几天,白起没有再问过我什么关于记忆的事,我也不晓得他究竟想从我脑中得到什么,不过在交谈中,我知道他母亲已逝,老爸翘家跑路,现在只剩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好像还有一个乱七八糟的妹夫。
  说来奇怪,他身上那种异样的冰冷气质,我本以为他六亲断绝,孤寂一人,没想到居然还有尚算正常的家庭,而且从言谈中的表情来看,这少年还是个恋家的人,在说到弟弟妹妹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真是个奇怪的伊斯塔人啊……
  萍水之交,当芝加哥的界碑终于出现在眼前,我们两个人终于分道扬镖,但可预料的是,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在赛车场上再见。
  几天的旅行下来,我们一起说过话、吃过饭,最重要的是还一起并肩作战过,总有几分情谊,突然之间说要分别,还真是有点怪异,不晓得他的感觉如何,但我居然有几分可笑的“依依不舍”不过,在分别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多说半句话,仅是简单地掉头就走。一个杀手,一个骗徒,像我们这样的人,友谊不是我们要得起的东西,像这样的萍水之交,最简单也是最安全,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不是被最好的朋友暗算,就是得要暗算最好的朋友。
  之后我就单独进入芝加哥这大城。这几天隐隐约约,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人跟踪监视着,不是碧安卡,而是其他的厉害角色或组织,可能是白起的伊斯塔随护,又或是去而复返的黑龙忍军,但反正对方一直没现身行动,我也就当作不知道,当我进入芝加哥后,这种感觉就没有了,想来,应该是跟着我的另一名同伴走了吧。
  芝加哥很大,无数车马从都市外围就开始大堵塞,火车、马匹、磁浮魔力车等交通工具,构筑了一张错综复杂的交通网,而城内众多的参天大楼,群聚比邻,相竞争高,外墙特殊玻璃反射阳光,从百里外就可以看见市中心的繁盛之美,令我叹为观止。
  走在城里最繁华的第五大街上,八线道的宽阔马路,无数闪亮名车穿梭往来,路旁行人道种植着修剪整齐的树木与花圃,正开着灿烂的绿与红,为气派的闹市街道增添典雅,而行人道旁摆的积木形桌椅,造型歪七扭八,古怪可笑的外观却蕴藏前卫艺术,让人感受到这城市的生命力。
  “啧,怎么都是闻到爆米花和热狗的味道啊?几天都是在山里打转,还真是有些饿了呢。”
  我身上还有盘缠,不过心里却只急着与月樱会合,生怕在我与世隔绝的这几天里,发生过什么令局面失控的事。
  月樱留给我的会合地址,是第五大街上的一栋高楼建筑,属于巴菲特家族名下的产业,在我前往该处的时候,也听到路上行人谈论时事,除了纽奥良大水灾的消息外,就是伊斯塔的兽人奴隶又群起暴动,发生了相当严重的流血事件。
  (干,最不想听见的消息就是这个,那些兽人不能安分点吗?都已经当了奴隶还不认命点,给我搞什么麻烦。
  伊斯塔远在万里之外,兽人奴隶暴动,就算死上几万人也与我无关,但阿雪却是一个令我头痛的变数。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半兽人,阿雪近来对兽人方面的消息越来越关心,常常问起伊斯塔兽奴的相关事宜,每次我都是轻描淡写带过,后来还对茅延安与羽霓下严令,绝对不许让阿雪知道那边的讯息,免得她脑袋发烧,当真缠着我去伊斯塔解放奴隶。
  这绝对不是说笑,以阿雪的个性,这种事情不只是可能,绝对是大有可能。
  而假若这种事情当真发生,那我倒宁愿她回复记忆,让我和天河雪琼一决生死,或是直接让她杀了我吧,不然如果要我单枪匹马杀入伊斯塔,解放兽奴,那结果可能要死上很多次,更惨。
  我不在阿雪身边,就希望不良中年他们能够严守命令,不要假仁假义的推波助澜,否则一波未平一波起,大家可能很快就要被拖去伊斯塔当救世主,然后一起被人钉在木板架上。
  (唔,差点忘了,大叔被我绑成木乃伊,塞在阿玛迪斯里头当包裹送,不晓得被送回来了没有?哈哈哈,该不会真的变人干了吧?
  在得意的想像中,我来到约定的大楼,表明自己是巴菲特财团新聘赛车手,要见冷月樱主席。
  早已被吩咐过的守卫,带我进去沐浴更衣,但是当我要求立刻见月樱的时候,却遇到了意外的阻碍,月樱的几名贴身婢女口中说月樱正在会客,脸上却露出古怪难色,似乎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会客?什么客人这么伟大?是金雀花联邦的政要吗?但月樱姊姊知道是我来了,没理由会放我在这里,还有这些奴婢的脸色如此怪异,甚至暧昧,到底是怎么一回……啊!
  心念急闪,一个想法掠过脑海,我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想到了最可能的理由。
  之前莱恩。巴菲特任大总统时,月樱为了协助他稳定政局,帮着主持巴菲特家族私底下的黑暗夜宴,那是一种极尽奢华、淫乱、放荡的堕落宴会,藉着蒙面的背德交流,掌握到高官政要的欲望与弱点,进而换取他们的忠诚。
  据我所知,月樱是这夜宴的女主人,仅仅负责主持,接待贵宾的实质工作则是全交给高价聘回的一流娼妇,宾客们虽然垂涎女王的艳姿,却是只能拜谒,亲吻她白嫩的脚趾,永远不能一亲芳泽。
  饶是如此,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所以在我与月樱开始相好后,我有提过这件事情,虽没说得很明白,但月樱却体贴地察觉到我的心情,应承过我之后将会找别人接替工作,自己不再处理夜宴事宜。
  我一直以为月樱已经从这黑暗工作里退出,但是看到侍女们的眼神闪烁,神色古怪,我仍是动了疑心。
  月樱的贴身侍女都受过武技训练,是能够舞刀弄剑的武装侍女,不过我身为一个追迹者,又是魔法师,自然有若干套取真话的技巧,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真相。
  原来,月樱真的放弃了夜宴主持工作,但不再主持团体夜宴的她,却仍被极少数的重要宾客所指定,给予特殊的专人服务。侍女们不知道这些宾客的身分,不过想也想得到的是,能够让月樱不得不接待的人物,绝对是金雀花联邦一等一的大人物,举手投足均足以牵动国际局势变化。
  “大总统逝世后,夫人她一直在减少宾客的人数,到现在……国内只剩下一个神秘宾客,每隔一个半月,就会来找夫人接待。”
  唯一一名让月樱不得不接待的金雀花联邦要人,而且还是每隔一个半月就会来一次,这个神秘宾客的身分,让我起了高度好奇心,极想要一探究竟。
  “夜宴在哪里举行?该不会就在这栋建筑物里头吧?地底有不寻常的魔力波动,这种结界……宴会地点在地下吗?”
  “……不……我们不能说……”
  半迷失神智,侍女们很吃力地抗拒着我的要求,但如果我会让她们抵抗成功,那以后就真是不用混饭吃了。
  配合一些轻微损害神经的药物,还有熟练的诱导技巧,我轻松地就驱使侍女们帮我带路,直闯地下的秘密会所。
  底下的建筑确实是戒备森严,如果不是有这些侍女们引路,我绝对通不过层层严密的守卫。除了数百名强悍武者与优秀术者,还有几十层的复合型结界,防止各种远距离魔法的攻击与窥探,相信即使有恐怖攻击瞬间把大楼夷为平地,也伤不到地底下寻欢作乐的人们。
  进入那个一片漆黑的地下会所后,我有简短的迟疑,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下去。
  在情感上,我相信月樱。虽然她如月般的灵魂中,有一些连我都掌握不住的晦暗之处,但她是一个非常睿智的女性,知道自己应守的底限在哪里,既然已经选择和我相好,就不会做一些让我不能接受的事。
  不过,我也没法否认,一定程度内的黑暗,反而会成为我与月樱欢好时的强烈刺激,比任何强力春药更要厉害,让我们成为两头赤裸裸的野兽,在原始欲望中翻云覆雨,极度亢奋的绝顶高潮,是寻常时候交合所比不上的。
  也因为这样,所以在我探求未知秘密的好奇心里,有相当的成分,也隐隐期望所接触到的秘密,能够给我很大的刺激与振奋。
  穿越层层守护与封锁,我终于深入地底建筑,不过这时却传来一个意外的消息,那就是贵宾已经结束了本日的接待,正要从这条路上离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中灵机一动,侧身闪在一旁,混在婢女群的里头,头压得低低的,等着那名神秘贵宾的经过。为了怕那人是一流高手,我还刻意把自己的气息压到最低,尽可能不引起任何注目,而在片刻之后,我耳边响起了一个奇特的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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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1-14 16:56 #21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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