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出现政治奇迹或天灾,特朗普极有可能再次成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而如果民主党的提名拜登作为候选人,民调已经显示特朗普明年重返白宫的机会非常大。那么我们这些一直反对他的人该怎么办呢?大多数的人尤其是进步人士,应该深入思考特朗普持久性吸引力的来源,而不是贬低他的支持者,或者将他的反攻归咎于邪恶的外部势力或选举团的不公平。正因为我将在未来的一年里极力反对特朗普的候选资格,所以要在此尽我所能写出特朗普最多的优势。
如果你拒绝了解对手的强大之处,就无法击败他。从最基本开始,特朗普做对了三件大事,或者说至少正确多于错误。
(1)
首先,本世纪最重要的地缘政治事实是人口大规模迁移,这导致了人口结构、文化、经济以及最终的政治转变。特朗普从2015年竞选总统之初就明白了这一点。
那一年,来自中东和非洲的移民在很大程度上不受控制。欧洲不堪重负,所以特朗普说,一个没有边界的国家根本就不是一个国家,我们必须有一堵墙,法制很重要。但特朗普的许多反对者根本拒绝将几乎不受控制的移民视为西方的一个问题。
他们中的一些人认为这是展示人道主义精神的机会,另一些人则视其为取之不尽的廉价劳动力的来源,还习惯于谴责与他们意见不同的人是种族主义者。直到现在,随着拜登对大规模移民采取的懒散态度和后果,在纽约和芝加哥等城市的人行道、避难所和公立学校中变得令人沮丧的明显,特朗普在这个问题上的反对者才开始意识到这一点。
由税收支付的公共服务是为居住在这里的人存在的,而不仅仅是为那些违反法律而进入美国的人提供。就业市场是由规章制度构成,而不仅仅是源源不断地供应愿意以更少的钱工作更长时间的绝望劳动力。当特朗普上台时,他说明了西方政治的自欺欺人的现状,而他显而易见的断言则被视为道德丑闻,至少被那些因大规模移民而损失最小的社会阶层视为道德丑闻。但对于数百万其他美国人来说,无论他的表达方式多么粗俗,但特朗普说的事情就是简单常识。
(2)
特朗普做对的第二件大事是关于国家的大方向。
特朗普是趁着一股悲观主义浪潮入主白宫的,而他的批评者却并不认同这种悲观情绪。这是因为特朗普所谈论的美国批评者们要么没有看到,要么只是将其理解为一幅漫画。而到了今年,当自由派精英坚称一切顺利,而绝大多数美国人表示情况并非如此的时候,特朗普那不讨人喜欢的观点就抓住了整个美国的情绪。
特朗普执政的2017年,人口统计学家艾博施塔特在一篇颇具影响力的文章中,用全面数据表达了这种悲观的看法。指出经济增长持续低迷,劳动力参与率大幅下降,从2008年金融危机中从未恢复过来。人们明显感觉到经济衰退,越来越多的年轻美国人看不到有希望在同一人生阶段达到与父母的收入相匹配的水平。最近的一项调查显示,只有36%的选民认为美国梦依然存在。低于2016年前的48%。
(3)
特朗普看准了美国的第三大根本问题,就是政府机构的问题。
从精英大学和媒体到疾病控制预防中心,还有联邦调查局,特朗普批评者经常认为他的煽度和谎言极大地、不必要地削弱了人们对这些重要机构的信任。但我们必须承认,这些本应代表公正专业和知识的机构,工作无能,热衷于党派之争,浪费了他们曾经受到广泛尊重的声誉。
学术界也大多是自由派,但却变得越来越不自由,不仅对保守派,而且对任何温和的反对正统观念的人都冷漠和敌视。因为特朗普和他的支持者大声疾呼这一切,就被那些自认为开明、富有同情心、并在民族文化中占据制高点的人称为白痴骗子和偏执狂。这种蔑试只会让数百万美国人更加强烈的感觉到自由派精英是自恋、专横、歇斯底里、毫无希望的脱离现实,或者用特朗普最喜欢的一个词来说恶心。
(4)
但一些反对特朗普的人们会问,那么拒绝选举如何呢?(2021年)“1月6号”的骚乱如何呢?还有特朗普对我们民主的基础构成的威胁又如何呢?所有这些当然都要被否定,但同样重要的是要稍微拓展一下思维,去努力理解为什么如此多的选民对所谓民主终结论不感兴趣。包括我本人在内,都在2016年把上台的特朗普与墨索里尼和其他独裁者进行比较。但是,如果在特朗普总统任期内充斥着政治对手被监禁和暗杀,操纵或取消选举,媒体被压制或被降服,还有特朗普今天仍然掌权而不是为了夺回原来的职位而尽力选举,那样的话,称其为独裁者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否认选举结果的行为肯定是丑陋的,但它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民主党人也否定过小布什两次选举的合法性。许多普通共和党人也认为,1月6号对国会大厦的袭击是一种耻辱,也是特朗普总统任期内的最低点。但他们也认为,与其说这是一场叛乱,不如说这是特朗普及其最狂热的支持者们的丑陋脾气。而他们从未有成功的机会,原因之一就是特朗普任命的联邦法官和最高法院的法官拒绝了他的法律努力,特朗普别无选择,只能接受裁决。所以特朗普根本不是美国版的普京。这就是为什么拜登和其他人关于特朗普对民主构成风险的警告,即使对许多温和派选民来说也可能没有效果。
(5)
事实上2024年的选举将不会纠缠于民主问题,而是实施的问题,就是哪位候选人会为选民做更多的实事。这将取决于哪位候选人在任期内为选民做的更多,而特朗普当总统的时代可以说是美好的,除新冠大流行之外。那是一场百年一遇的事件,几乎任何当政者都会被击倒。除此之外,美国人是有理由铭记那段美好时光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美好时光完全违背了专家对厄运的预测,比如工资增长超过了通货膨胀,失业率降到五十年来的最低点,股市繁荣,通货膨胀和利率都很低。
特朗普在乎的是建筑商、制造商、能源生产商、食品服务业等从事物质经济的美国人,而不是律师、学者、记者、公务员等从事文字经济的美国人。他与普通美国人有着共同的法律和秩序本能,包括对警察的尊重。而左派们对“1月6号”事件很关心,却对由于弗洛伊德被杀引起的数月骚乱、暴力和半无政府状态明显不那么关心。
说到外交政策,值得疑问的是,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哈马斯和真主党袭击以色列、胡塞武装袭击国际水域航运以及中国大陆威慑台湾地区等情况下,拜登治下的时间是否比特朗普治下更安全呢?特朗普可能制造了很多噪音,但他的疯狂言论和不可预测的神情似乎让美国的对手保持着警惕和失去平衡,而拜登则由于本能的谨慎和软弱的态度,根本不会这样做,普通选民通常关心的只是结果。
许多人不太关心特朗普所谓的攻击性,至少值得一问的是,他偶尔的粗鲁行为是否比他的对手不断的进攻、咬手指和假装正经更令人讨厌的。你可以指责特朗普粗俗,但你不能假装我们没有生活在粗俗的时代。特朗普的对手在考虑如何击败他时,还应该考虑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如今,破碎已成为美国生活大部分的决定性特征。破碎的家庭、破碎的公立学校、破碎的小镇和内城区、破碎的大学、破碎的医疗保健、破碎的媒体、破碎的教堂、破碎的边界、还有破碎的政府,人们明显认为美国的政府及其领导人所处于的自动驾驶状态,就是已经脑死亡却自鸣得意的状态,不能够继续下去了。
我要对反对特朗普的建制派说:如果只有你们在大谈美国的早晨,而77%的美国人却认为这个国家正走在错误轨道上,那么你们就是在向错误的唱诗班和错误的国家进行错误的宣讲。既然我们这些特朗普反对者都说这是一生中最重要的选举,那么现在不正是我们要把头从沙子里抽出来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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